她的伴侣是不会骗人的。

少女深信这一点。

她也不会想到,薄西特会如此这样,会让她丧失记忆,会让她迷恋上伴侣之物。

这几日,少女都是跟随着男人在一起,几乎都没有出过门,哪怕这里的房间让她很不舒服。

薄西特看着少女越来越依赖自己,他盯着泛黄的木门,嘴唇微微勾起幸福的弧度。

骑士倏然跪在他的跟前,“薄西特公爵大人,国王有话要跟您讲。”

“他不是都要死了吗,还想和我讲什么?!”

他冷冷地回复。

自从上次国王趁他外出袭击他的后花园,弄坏了他给少女做的铁囚笼。

让少女差点跌入苏凌的虎口,他便立马缉拿了国王,将他关押恶人之牢。

阴暗的地道,老鼠纵横,蟑螂肆无忌惮地爬上国王的脚背。

他浑身脏兮兮地依靠着铁杆,颓废地躺数着黑漆漆天花板上的白点,干草插在他的发缝间,再也不见昔日的光辉。

薄西特的脚步声跟进,他猛地回头抓着铁杆求情。

“薄西特你放我出去吧,国不可一日无主,求求你了……我可以告诉你好多好多的秘密。”

“比如国库,比如那些人恨你,甚至你喜欢的鲛人的秘密。”

“求求你放我出去吧,我实在忍受不了了,这里老鼠还咬掉了我的一只耳朵,我怕得鼠疫啊!”

“薄西特,看在老国王的面子上,你就放了我吧。”

男人双手仰在背后,摘下金丝框眼镜,目光垂落在他的脸上,声音冷冽得厉害。

“若不是老国王的情面,估计你现在都是一缕魂魄了。”

国王惨兮兮地跪在地面,双手作揖,“薄西特,我给你跪下了,求求你带我看病吧!”

男人单手手背支撑着下颌,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似乎想到什么,望向他。

“当时弯弯变成双腿你看到了吗?”

“我看到了,我看到了。”国王赶紧回答,生怕自己得病死掉,“当时她双手合十向月亮祈愿,随后一阵亮光我们就看到她的鲛尾变成了腿。”

“哦——”男人懒散地掀开眼皮看了污浊的国王一眼后,转身离开。

他并不打算给这位丑陋的国王带来一位医生。

恶人之牢,有进无出,死也要死在里面。

他偏了偏头,走向皇宫宫殿,来到了当初寻找国王的地带。

因为国王被关押的问题,导致这偌大的池水里面的酒水被熏上一股恶臭,苍蝇蚊虫在池水里荡漾徘徊。

薄西特站在池子边沿,看着苟延残喘的鲛人在岸边匍匐,他移动到跟前。

“你想走?!”

那鲛人被冷冽的声音惊愕住,猛地抬头看向他,喉咙像是被刀劈开,声音嘶哑得格外难听:“你……你是谁!?”

眼底的鲛人好似成了一滩腐烂的臭水物质,双眸黯淡无神,浑身上下几乎灌脓,她的脸颊浮肿,粘稠的发丝扒拉在她的额头前。

看起来就像是从臭水沟里打捞而起的物质。

薄西特收敛了眼底的探究和冷色,脱下手套弯下腰,目光紧锁在她的脸上。

“我可以救你,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些东西。”

漆黑的环境,鲛人惴惴不安地瘫倒在一旁,手指尖忍不住哆嗦,鲛尾失去了光色。

她现在就是一坨烂泥,被海洋抛弃,被世人侮辱。

“你想从我的口中,知道什么?”鲛人喃喃道,目光垂落在他的裤腿,不敢蒋视线往上移动。

薄西特揉碎着手中的手套,铁杖底部勾起鲛人的下颌,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,视线冷峻骇人。

“你和国王苟合了数日,为何没有怀孕?”

鲛人的手一颤,下颌从冰凉的铁杖移动下来,眼神倏然灰暗染上一分凌色,手指摩挲着黯淡无光的鳞片。

“若我将鲛人族的秘密告诉你,你真得会放我离开吗?”

在她的注视下,薄西特点了点头。

那鲛人才缓缓开口,“鲛人怎么可能和人类有下一代,只有化成双腿的——高贵血统的鲛人才行。”

“我只是低等鲛人,是不可能拥有双腿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