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笑了一下,看向江鸣:“以你的功夫,能悄无声息出宫吧?”
江鸣点头:“能。”
皇上道:“那快走吧。”
江鸣颔首,叩拜后看向袁怀恩。
袁怀恩沙哑着嗓音,挥了挥手道:“快走!”
江鸣这才跳窗出去,消失在夜色中。
与此同时,太子也率领着官员们进来。
看见袁怀恩目光红了,以为皇上已经宾天,高兴地刚要说话,便听见皇上喊道:“程柏。”
“微臣在。”程尚书连忙上前。
皇上看向他道:“太子你们已经知道是谁,朕的心意无需多说。”
“若有万一,遵循祖制便可。”
“至于传国玉玺,朕会亲自交到新君的手上。”
“朕的时间不多了,你们出去吧,太子留下。”
程柏等人来,也是为求一个答案。
皇上突然病倒,到底是不是和太子有关?
此时听见皇上亲口说太子是他属意的人选,便都高兴地退了出去。
只留下太子一人。
然而,他们出去以后,很快意识到不对劲。
皇上先说太子,后说新君。
却没有亲口承认说,太子就是新君。
就在他们折返时,很快就听见太子呼喊:“父皇,父皇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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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传太医,父皇又昏迷了。”
袁怀恩再次忙碌起来。
程柏将太子唤走,问道:“殿下,皇上给您玉玺了吗?”
太子不悦道:“父皇刚叮嘱孤要好好处理国事,还未说完,他便再度昏厥。”
“现在只有等他醒来再问了。”
“都怪赵明朗那个废物,这个时候还要把父皇气成这样,简直死不足惜。”
程柏嘴角抽搐,心想不是你提刀砍进行宫的,现在把自己撇得到清。
只是新君已经确立,皇上又没有追究,他们还能说什么?
当即便道:“那臣等今夜陪殿下守着皇上,以免出现什么变故。”
太子点头,却因为担心皇上梦呓,被朝臣听见,只允许他们在外听候。
他自己守在隔间,不知不觉昏睡过去。
皇上迷迷糊糊间醒来,看见赵北熠和李鸿雁都在,他高兴地指了指抽屉的位置,说道:“赐婚圣旨在那里。”
赵北熠拿出来,然后放在自己怀里。
李鸿雁问道:“你还怕被人偷走啊?”
赵北熠道:“证据。”
李鸿雁笑着道:“什么证据,纳你为夫的证据?”
“我要不认,谁认都不行。”
赵北熠道:“你不认可以,天下人不认可不行。”
皇上笑着,轻咳出声,嘴角溢出鲜血。
赵北熠拿帕子给他擦去,他握住他的手道:“朕以为是在做梦,想不到竟然是真的。”
“九弟,你回来了。”
“咱们大燕的江山,就快撑不住了。”
赵北熠道:“皇兄多心了,江山如画,亘古永存。只是叫法不一样,今日叫大燕,明日说不定就叫大周了。”
“不过有什么关系呢?咱们兄弟还在,天下的百姓常安,众使臣工换新主,亦不过是江山添新衣了。”
皇上笑着,又呛出了眼泪和血渍。
“江山添新衣,说得好啊。”
“九弟,为兄先走一步,若有来日相逢时,纵酒高歌度良日。”
赵北熠道:“好,我等兄长。”
李鸿雁道:“罢了,看在我夫君的面上,我不与你计较了。”
“老头子,实话告诉你吧,我从未恨过你,你安心去吧。”
“若是地下有缘再见,你叫我弟妹便好。”
皇上泪眼模糊,虚弱不堪,胸腔里盛满遗憾。
若有来生……何必要过得如此心力交瘁。
若有来生,他不愿再为帝王,只愿痛痛快快活一回。
只为自己。
伴随着袁怀恩的惊呼声,皇帝驾崩了。
霎时间,哭声响彻整座皇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