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诗荧原本还打算着,第二日带了人在园子里逛一逛,看一看这园子,和翠微山的行宫有什么不同。

不成想,第二日晨起时,就听外边儿淅淅沥沥的,似乎是下起了雨。

等用过早膳,雨不见停,雨势反而大了起来。

江诗荧笑道:“虽然不能出去逛,但是竹林听雨,倒也颇有意趣。”

她所居的这处院落,便是因为四周遍植修竹,才得了个湘影居的名儿。

陆昭霖来时,就见她坐在厢房的窗前。

头微微低着,手里拿了本书在看。窗子半开,窗外是潇潇雨声和簌簌叶声。

“阿荧好清闲。”

江诗荧抬头,看到步入房内的高大身影后,脸上绽开笑意:“陛下怎么来了?”

说着话,就站起身、转头向窗外看了看,然后才缓步走向他,口中道:“这么大的雨,陛下可曾被淋到?”

陆昭霖拉住她的手,笑着摇摇头:“无妨,底下人伺候得很是精心。”

江诗荧道:“那便好。”

两人又一道走在窗前,面对面坐了。

陆昭霖拿起被她随手放在桌上的书,看了一眼,眉头挑起:“怎么是幼学琼林?”

她不是爱读些游记话本儿之类的吗?

江诗荧唇边噙了笑意,低头抚上已经隆起的肚子,道:“还不是为了肚子里的这个。”

“哦?”陆昭霖探过身子,也将手放到她的腹上,口中道:“咱么小八也是可怜,还在娘胎里时,便要开始被母妃盯着读书了吗?”

话音刚落,就感觉到手被踢了一下。

陆昭霖登时就笑了:“小八这是在附和父皇说的话呢。”

“才不是。”江诗荧嗔了他一眼:“阿荧才不是要盯着小八读书。”

陆昭霖收回手臂,搁在了桌案上,问她:“那是为何?”

江诗荧的面上罕见地露出些羞赧:“阿荧在闺中时,只识得刀枪棍棒,于学问上,不说一窍不通,却也不怎么拿得出手。等小八进了学,若是他问阿荧四书五经之类的,阿荧不懂也就罢了。可若是幼学琼林都不能给孩子说明白,那多丢脸啊。”

听她这么说,陆昭霖先是哈哈笑了一声,然后道:“阿荧可是写得一笔好字,怎么会在学问上拿不出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