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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军看刚才还在下面聊得十分愉快的几人在会场上都沉默了起来,看看张庆合,又看了看郑红旗,两人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,就说道:“那这样吧,各位领导,都不发言,我抛砖引玉讲几句,现在要求同存异嘛,我们平安县的诉求就是,尊重既定方案嘛。临平县的诉求是重新做调整方案嘛。庆合啊,你别介意,我的意思是既然有了既定的方案,我们就要尊重既定的方案,这就是游戏规则嘛。”
张庆合只是搓着眼镜并不说话,这个时候,平安县开口的只是常务副县长,如果张庆合说话,那也就有些不对等了,毕竟张庆合是底牌。
吴香梅看张庆合巍然不动,稳如泰山,就用脚踢了踢旁边的常务副县长邹新民。
邹新民马上领会了意思,说道:“马县,你的这个观点我并不认同啊,按照设计院最初的设想,铁路就是要走临平县,这个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吧,你说的这个既定方案也不是最初的方案啊?既然要尊重,那么我们应该尊重最初设计思路嘛。”
马军说:“新民啊,当初可是临平主动放弃了修建铁路的权利,你也说了,只是一个思路。”
邹新民道:“之前吧,我们认识上有局限性,现在,庆合书记已经统一了思想,临平县 70 万父老乡亲在这件事上已经形成共识,心往一处想,劲往一处使,所以,从临平县修铁路最大的障碍已经消除。临平县是事实上的最优路线,就应该恢复最优路线嘛!”
看邹新民说的义正言辞,句句在理,我打开腰包,摸了摸里面的手铐,心里暗想,这次回去应该是用不上了。
孙友福说:“虽然你们现在是克服了困难,但在现实之中已经错过了良机,机会就是这样,错过了,也就错过了,后悔是没有用的。”
既然对方县长都已经开始发言,邹新民自然也不好和孙友福争执什么,用脚又轻轻碰了碰吴香梅。
吴香梅清了清嗓子,说道:“友福县长,我觉得在正式修建铁路之前呀,都不叫错失了机会,特别是现在部里面发个电报,请省局重新研究路线的问题,这本身就是又给了临平一次机会,就算是我们第一次错过了机会,但第二次的机会,我们不想错过。您刚才也说了,机会就是这样,错过就没有了,所以我们不能在同一个位置摔倒两次嘛。”
孙友福说:“现在根本就不存在第二次的机会,因为我们平安县坚决不同意修改既定方案。”
吴香梅说:“友福县长啊,请你认识清楚,机会可不是咱平安县给的,直白点讲吧,平安县反对无效。”
邹新民敲了敲桌子,说道:“我补充一句啊,换句话说,就是平安县没有资格阻止临平县修铁路。”
孙友福哼笑了一声,环顾会场,笑着说道:“香梅县长、反对无效?没有资格?真的无效真的没有资格吗?省铁局为何还组织召开这次协调会?肯定是在慎重考虑我们的意见嘛。”
两县的干部你来我往唇枪舌剑,颇有斗法之意,我在桌子上听着心脏砰砰直跳,心里感叹道:看起来大家都是斯斯文文的好兄弟,在平时关系也是相当的不错,没想到在省城却上演了这样的局面,我看着晓阳,晓阳正拿着笔在纸上写得沙沙作响,又感叹了一句,幸好晓阳不分管交通工作,不然的话,一会儿晓阳开了口,难不成让我去反驳晓阳?想到这里,我心里暗道,吴香梅还是错付了我啊。
正在这时,晓阳也看向了我,瞥了我一眼之后,很是淡定地从背后拿出了小包,慢慢摸索着,掏出了自己的水果刀,在笔上削来削去,我暗自打量了一眼,妈哟,削的钢笔。
只听吴香梅说:“友福啊,我们在这里见面是为了解决问题,寻求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,并不是说你不同意我,我不同意你,那样扯下去没有意义。”
孙友福说:“香梅县长,如果有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案,咱们何必闹到省铁局,让人家看咱们笑话,现在就是,临平县和平安县二选一的选择题,没有第二个答案。”
只见张庆合手里搓着眼镜,久久没有说话,郑红旗则很是淡定,听着临平县和平安县的干部互不相让的争执,也只是频频点头没有表态。
来来回回说了一个小时,双方说话的语气逐渐有了火药味。郑红旗看情况差不多了,端起了茶杯,拿起了茶盖,吹了吹之后,轻抿了一口,拿着盖碗在茶杯上轻轻敲了几下,喧闹的会场,瞬时安静了下来,众人将目光都放在了郑红旗的身上。
郑红旗看众人都安静下来说道:“刚刚听了大家的发言,都有一定道理,大家都先冷静啊,没有沟通不了的事情,下面我们请张书记给出指导性的意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