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匈奴人有利则来,无利则走。三万骑犯塞,掳掠千余,得不偿失,再来也不过如此。”
天子听了,刚要点头,赵延年又道:“不过也说不准。”
天子诧异地抬起头,不解地看着赵延年。
赵延年有点尴尬,挤出一丝笑容。“臣方才所言,只是从实际情况出发,未必就是伊稚邪所想。或许,为了颜面,他明知得不偿失,也会再来,以示强悍。”
天子眼神微闪。“他需要这么做?”
“以臣所知,他没有更好的办法。匈奴人敬畏强者,鄙视老弱。於单遭到背叛,就是因为他想与大汉和解,各守其境。伊稚邪能得匈奴人支持,也是因为他看起来更强悍。如果他不能让人相信这一点,步於单后尘的日子就不远了。”
天子恍然,沉吟片刻,突然说道:“那他会像於单一样归降吗?”
这一次,赵延年没有犹豫,一口否决。“不可能。”
“为何?”
“臣见过伊稚邪,他年过五十,匈强汉弱的想法根深蒂固,无法更改。再者……”赵延年话到嘴边,突然意识到不妥,连忙又咽了回去。
天子眼神一闪。“直言无妨。”
赵延年有点后悔。
果然说话要谨慎,三思而行,一快就容易出问题。
可是事到如今,他想掩饰也不行了,不如斗胆一回。
赵延年向后退了一步,躬身再拜。“臣冒昧,请陛下恕罪。”
天子嘴角轻挑,眼神微缩,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他没说话,只是示意赵延年接着说。
赵延年的心跳有些快,却还是控制住自己的不安,沉声说道:“臣以为,於单附汉,未得善终。就算伊稚邪有心归降,也要三思而后行。”
天子沉下了脸。“你觉得朕待於单太薄?”
“臣岂敢。於单穷极来投,又于苦战之际抛弃部下,一切都是咎由自取。只不过他人不知其中原由,难免会有误会。桀龙曾为左贤王相国,与伊稚邪有杀父之仇。赵安稽为於单器重的小王,遭到伊稚邪攻击,部众损失惨重。他们二人都有心报复伊稚邪,却无能为力……”
赵延年索性不管了,越说越顺畅,将随於单投降的匈奴人的心态说了一遍。
他和桀龙、赵安稽相处日久,又有并肩作战的经历,对他们的想法还是了解的。
天子听完,没有发表意见,只是叹了一口气,沉默良久,转换了话题。
“你的武艺传自何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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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延年早有准备。“臣在草原上生过病,忘了之前的一切,包括家人、籍贯,也包括师承。”
“那你还记得什么?”
“臣只记得是汉人。”
“那你的武艺呢?”
“臣也说不清。臣病好之后,只是习惯于每天练习,并不知为何如此。”
“怎么练?”
“请陛下恕罪,臣为陛下演示。”
天子点了点头,伸手示意赵延年赶紧演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