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延年起身,摆出站桩的姿势。
天子本以为还有其他的,没想到赵延年站好就不动了,不免有些惊讶。“就这?”
赵延年收势,重新坐好。“就是这样,每日坚持,从无例外。”
天子眼神闪烁,显然不太相信。“你以一当百的武艺就是这么来的?”
赵延年想了想,很认真地说道:“臣揣测,臣这么做并不是练武。因为臣的招法与其他人并没什么不同,只是速度快一些,力量强一些而已。”
“不是练武,那是什么?”
“可能是修道。”
“修道?”天子明显精神起来,身体不自觉的向前挪了挪。“详言之。”
“臣持此式时,能感觉到气血充盈,浸润百骸,祛邪扶正,身与天地不二。”
“是么?”天子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少年,少年也面露惊讶之色。天子收回目光,手在膝盖上来回摩挲了几下,自言自语道:“这么说来,这武艺倒是意外收获了?”
“臣亦以为如此。”
天子没有再说什么。
——
见驾完毕,赵延年行礼告退。
天子让少年送赵延年出殿。
赵延年谢了恩,出了殿。穿了鞋,挂上剑。
少年站在门槛里,看着赵延年收拾好,这才点头致意。“赵君,以后我们就同殿为臣了。”
赵延年笑笑,心道你真懂礼貌,嘴上说同殿为臣,送人的时候不出殿门。
当然了,你是天子心头肉,我就是一介武夫,没资格和你计较。
不过你想用一两句客气话就学到真本事,未免有点异想天开了。
“荣幸之至,不知如何称呼……”
少年挺起了胸膛。“侍中,霍去病。”
赵延年一点也不意外,他早就猜到这少年是谁了,只是不想让对方看出来。
张骞、东方朔都提到过霍去病,却又不约而同的提醒他,千万不要对霍去病有什么套近乎的想法。
这人是天子禁脔,除了他的亲舅舅卫青,不和任何人亲近。
更重要的是,他虽然嘴上不说,对自己的身世却有些忌讳。不管是讨好他,还是嫌弃他,都会得罪他。
得罪他,就等于得罪天子。
因此,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平常心,保持距离。
赵延年也没什么奢望,从善如流,采纳了张骞、东方朔的的建议。
“幸会,幸会。”
霍去病点点头,转身回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