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白手里捏着打井文书,她也没有把握可以找到打井的地方。
“你将你爷奶卖出去的时候,可曾想过公平?”
“他们到底是你的血脉亲人,纵使有做得不对的地方,也是你爹的生身父母,你将他们通通卖入奴籍,族里本就该将你赶出江氏宗族,考虑到你们姐弟可怜,才一再放过。”
“白丫头,忤逆长辈的大罪,族里已经轻轻抹过了。”
“偏偏你连卖出去的堂兄也不放过,竟然指使人将他折磨死了。”
“这样一来,村里人谁不怕?”
族长胸中郁气难解,站在他的位置,实在是两边为难。
族中也不是他一人的一言堂,族老们的意见总是要听的,打井文书一事,已经是他力排众议替她们姐弟几个争取来的,若她还不满意,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。
族长说的这些,江白早就考虑过。
只是江松宗犯下的错,哪里是卖入奴籍能赎得了的,不让他付出代价,她心气难平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若按族中的安排,那放入族仓的粮食,我们能否搬回来了?”
毕竟以后都要老死不相往来,总不能还让宗族保管他们的粮食。
族长沉默了。
这就是他迟迟未能开口的事情。
见他静默不语,江白瞬间懂了。
“族中不会是不想归还我家的粮食吧?”
族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虽然你们以后与村中要少往来,但你们还是江家村的人,阿文的粮食,每个月我还是会命人称了给你送来。”
江白嗤笑,也就是说,族里不想还呗!
族长被她讽刺的眼神看得如坐针毡,老脸不由红了起来,侧过脸去。
“地契的事情,自有里正与你交办,我今日过来只是与你说一声。”
说完,族长没脸再留下去,匆匆地离开了。
江白也没留他。
她知道,族里做出这样的决定,已经是开恩了。
在这个时代,宗族的势力很大,换到别的宗族,如果有人像她一样把爷奶伯伯和兄弟姐妹们都卖掉的话,搞不好要当成妖魔鬼怪绑在干柴上烧死了事。
更不用说她后面对江松宗做的那些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