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望着瘫倒在地的卢芳,久久回不过神来。他们怎么也想不到,平日里看似温和的太医院首座,竟隐藏着如此高强的武功,而刚刚还气若游丝的任冰片刻间便生龙活虎一般,实令在场诸人惊叹不已。
任冰神色淡然,缓缓抬起手,掸了掸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那动作优雅从容,仿若刚刚经历的打斗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。
他微微垂眸,目光落在匍匐在地、狼狈不堪的卢芳身上,嘴角勾起一抹微笑,声音清朗,却又带着几分不容错辨的戏谑:“任某是该叫您‘卢院使’,还是‘方神医’呢?”
这一问,更是激起千层浪。在场众人面面相觑,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,低声的议论声又在大殿内蔓延开来。
与此同时,原本立于圣驾身后的都知顺安,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极为复杂,恐惧、慌乱交织其中。他眼珠子滴溜一转,见势不妙,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,脚步轻轻挪动,一点一点地慢慢向后退去,妄图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任冰和卢芳身上时,悄然溜走。
然而,任冰何等敏锐,他虽看似专注于卢芳,可眼角余光却将顺安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。
就在顺安的后背快要贴到殿门之时,任冰猛地转过头,目光如电,厉声喝道:“顺安公公,这是要去哪里啊?”
这一声宛如洪钟鸣响,瞬间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。顺安的身体猛地一僵,脸上血色全无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,他张了张嘴,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任冰话音未落,先前搀扶任冰进殿的禁军像是得到了某种无形的指令,身形如鬼魅般拔地而起。
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,几个起落间,便来到顺安身前。那禁军伸手一探,便像老鹰抓小鸡一样,轻而易举地将顺安拎了起来,而后大步流星地走到任冰身旁,将顺安扔在方路身侧。
不知那禁军用了什么精妙手法,只是在顺安身上轻轻一拍,顺安便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,一声未吭,便如同一滩烂泥般软瘫在地,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,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“陛下可知,” 任冰言辞沉稳,声如洪钟,说着身形微屈,恭恭敬敬地向皇帝行了一礼,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卷已然泛黄的医书,“太医院首座真正的名号,并非卢芳,而是药王谷的‘诡医’方路。此人表面仁善,悬壶济世,实则狼子野心,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投靠了尊统派,位列十二地支之四,正是‘卯兔’ !”
“而这位顺安公公,平日里鞍前马后,看似忠心耿耿,实则是传递密信的‘戌狗’,多年来为尊统派暗中通风报信,致使宫中机密屡屡外泄。”
皇帝听闻,神色一凛,他轻轻拍了拍皇后那依旧微微颤抖的手,紧接着抬手示意殿内众人就座,待众人坐定,这才缓缓开口,“全赖驸马运筹帷幄,布局精妙,才一举将尊统派在宫中埋下的暗桩连根拔起,爱卿果然智勇双全,实乃我朝之栋梁,皇家之幸!”
皇帝话落,只见卓越神色匆匆,大步走进殿内。他先是向皇帝跪拜行礼,口称,“万岁万岁万万岁”,伴随着圣上的那句“爱卿平身。”
卓越缓缓直起身子,目光望向任冰,见其微微点头示意,才又转身面向圣上,高声道:“启禀陛下,殿外埋伏的尊统派贼子,在任捕头的精心部署下,也已尽数擒获,共计一十八人。如今皆已押解待命,还请圣上发落!”
皇帝听闻,龙颜大怒,猛地一拍桌子,眼中闪过一丝凌厉,大声喝道:“将这些贼子押入天牢,严加看管,朕倒要看看,这尊统派到底还藏着什么阴谋!”
说罢,他的目光再次望向任冰,眼中满是赞许与信任,“既然贼人尽数落网,这归宁宴又添了新意,众卿一起为任爱卿庆功。”皇帝说着端起身前的玉盏,便欲一饮而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