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了,多半是这样!
这和我抛开灵山赶去武当的心思如出一辙,全都说通了。
“你这是把自己的遭遇给代入进去了,以为女孩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。可事实上,人家岑姑娘未必不知情,保不齐还一清二楚呢。”
涑兰又开始闪烁其词,但言语间已然间接承认了,岑可宣还真就是那个女孩。只不过这家伙到底是顺着我的话说着玩儿的,还是真相果真如此?
我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,道:“这算什么,如果真是白连瑛的私生女儿,她爹完全可能隐瞒她的身份呀,反正她娘也已经死了,孩子的出生名不正言不顺的,怎么好说得出口呢。”
“真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。”涑兰叹了口气,没有再说话。
说来也是奇怪,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,却对白家的事情像是一清二楚一般,究竟背后有什么渊源呢?他也不肯多说两句。
“你且说说,那个白连城究竟什么毛病,对自己妹妹的情郎如此狠心也便罢了,难道连妹妹的亲生女儿也要除去,他当真就那么恶毒心肠?”我摇头叹息,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。
涑兰嗤笑一声:“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,人家看不上这个妹夫罢了。”
“可偏偏自家妹妹看上了,他非要去阻止又能得到什么好处?也不对呀,他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北雁城主,亲儿子又娶紫云宫主的妹妹,这些可都是大有来头的家族,他当初难道是想利用自己的妹妹联姻?真是个野心不小的人。”
涑兰不置可否。
我继续催促他:“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,他的妹妹白连瑛嫁人了吗?”
“嫁人?”涑兰嗤笑一声,“女儿被抢走,情人生死未卜,那个可怜的白姑娘,被自己亲生哥哥逼得投井自尽,一转眼已经十多年了。你若是哪日嫁给了白景枫,不妨去他们山庄里的彩蝶园看看,里面有一口枯井,便是昔日白连瑛投井自尽的地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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刹那间,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漆黑幽深的院子,四周的建筑高高耸立,房檐上龙飞凤舞的雕刻似乎也变得张牙舞爪,凌厉骇人起来。
一口幽深的井被高高的杂草掩映,泛着微微月光。
“啊——”我沉浸在想象中,忍不住抱住头,一下子尖叫了一声。
涑兰沉沉看了我一眼,忽然道:“你别看我平日里,老是爱拿你和白景枫之间的关系取笑。那全然是因为他爹白连城已经死了,他爹若是还活着,我一千个一万个不赞同你与他扯上关系。”
我喃喃问道:“御景山庄的前庄主,真的有那么坏么?”
我虽听闻江湖上怨声载道,个个敢怒不敢言的,却并未亲眼见过,是以无法感同身受。再者他又是白景枫的父亲,又已经去世,我暗自还是存了两分敬重的。
然而今天的这个故事,让我无端胆寒起来。
“他这个人,野心欲望无一不缺,唯一缺的恐怕只有仁义之心了。”涑兰不断摇头,“昔日为了抢回自家二儿子,连他老丈人那边都连根拔起,杀得一个不留,他又何曾考虑过孩子的娘亲是何感受?”
二儿子,不就是白莫寅么?
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,昔日我中毒,屡次想请求白景枫引荐,见一见白莫寅的生母,出生于加兰族的这位外嫁之女,却被他们敷衍过去,始终不曾得见。
如今我刚刚去了武当山,确认了自己的身份,这位加兰族出身的夫人,便是我和哥哥少有的同族之人,不去拜访一遭实在说不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