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清发疯似的抽打着胯下马,只怕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。追出城三四十里,他才看到吱呀颠簸的囚车。
“留步!留步!”
一清高喊着追上前去,走近方看清囚车里奄奄一息的南宫覆——他面色煞白、口唇干裂、双眼青黑;截断的左腕并未得到救治,由于云方天气湿热,伤口已经腐烂生蛆。
“南宫!南宫!”一清跳下马,双手抓住囚车的木栏。
“刘公公,按理说闲杂人等是不能接近囚车的。因您是内厂的人,我们破个例,但您也别让我们难堪。车不能停,我们走慢些,您赶紧说两句就回去吧!”旁边的侍卫对一清道。
“好,好,说两句,就说两句……”一清扶着囚车疾步而行,叫了南宫覆数声他也没任何反应。“南宫……南宫……要是真觉在,就能救你出来了……南宫!我的错,我的错!我不该离开你们,我不该……”他伸手去探南宫覆的鼻息,见他气若游丝,身上还在发烫。“你醒醒……”一清意识到情况不妙,对侍卫喊道:“你们不能先救救他吗!他要死了!”
“这……荒郊野岭的,哪有大夫……等到下个城邑再说吧!”侍卫不悦,“刘公公,您跟着我们也够久了,要是让洪公公知道了我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呀!您快回吧!”
“啊,再说一句!”一清踮着脚小跑起来,竭力凑得离南宫覆更近些,低声道:“我把阿娇送回老家了……阿娇,和孩子……”
南宫覆似有触动,虚弱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,微微张了张嘴。
“南宫……”
“刘公公,您再不走,我们就不客气了!”侍卫抽出半截佩刀,拉下脸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