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位朱兄,是不是每日还要送云儿来此?我们待会儿,会不会跟朱兄打个照面?”
“他不住这儿,朱府在城西。哦,说起来半月前他才结亲,我和小师妹还喝了他的喜酒呢。”
虽然得知朱廷已有家室,可卯落泉心里还是别扭。“我看这天已经这么黑了,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,改日等我得空了再来。”言罢他也不等许冠峰回应,扭头便走。
“诶呀!”
一声尖叫惊得卯落泉一个趔趄。许冠峰提起灯笼,光亮照过来,卯落泉才看清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:她梳着简单的垂挂髻,头上戴着绒面勒子和貉毛卧兔儿;穿一领简单的夹棉对襟长袄,正怀抱着一只鼓鼓囊囊的牛皮公文袋。二人四目相对,她的脸突然唰地一红;扭头从卯落泉和许冠峰的夹缝中钻过,蹿到小红门门前,行色匆匆地掏出钥匙去开门锁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怎么来啦?”云儿埋着头问道。
“子霈来贝都,说想见见你。”许冠峰把卯落泉往门前一推,“小师妹回来了,你们慢慢聊,我不打扰了!”他也不管卯落泉的拉扯,径自提着灯笼离开了。
卯落泉一见到云儿,瞬间将刚才的种种不悦忘了个干净。
“二师兄怎么,还把灯笼拿走了……好黑啊!”云儿仔细用钥匙去对锁眼,费了半天劲就是对不上。
“我来!”卯落泉去抢她手里的钥匙,她一挣、胳膊一松,夹在腋下的公文袋便掉落到了地上。“唉哟……抱歉啊!”他窘迫地帮她捡起袋子,刚巧她也打开了门锁。
卯落泉把公文袋还给云儿。她慌乱地接过,口中虽连声道谢,却一直不敢看他。他跟着她进了院子,见四处落雪;只有一口井的周围湿漉漉的,雪已被扫净。
“平时你自己打水?”卯落泉看着云儿单薄的身子,不禁质疑。
云儿一边开房门一边答道:“二师兄帮我打水,嘿嘿。住得离他近,还能有个照应。”
“啪嗒”一声,房门打开了。可云儿却扒着门不动,眼睛滴溜溜地转着,不知在思考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