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党锢之祸,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一些人,比如李膺,有感于宦官祸国『乱』政,然后起来反抗,只不过后来扩大化,然后就带歪了……
“师姐,我想,这天下有一件事,恐怕没有比你来做更为合适了……”斐潜仰首望天,说道,“不知道师姐愿意不愿意听一听?”
蔡琰目光闪动了几下,长长的眼睫『毛』低垂下来,低声说道:“……何……何事?”
“正源存异,去伪存真。”斐潜缓缓的说道,“这天下经学,被篡改的,被遗忘的,被吞噬的,太多了……”
蔡琰愣了一下,然后心中不知道涌起是怎样的一种情绪,片刻之后才缓缓的说道:“师弟这是要重整儒学么?”
斐潜哈哈一笑,却摇了摇头,说道:“儒家视自家学问如命一般,抱残守旧,又难能容我责难是非?若是传出去,天下儒家之人还不口诛笔伐?”
在经过了儒家孜孜不倦的两三百年的灌输之下,孔子已经成功的进化成为了圣人,然后这些儒家子弟才可以抬起头颅骄傲的自称为圣人子弟,就像是当下汉代经常讲自己是那个地方的什么姓氏一样,属于最原始的宗族崇拜,而孔子这个圣人,则是好比是天下士族的大家长。
辱没一个家族的祖先,在汉代会发生什么?便是当场被这个家族之人砍杀了,官府也不会以杀人之罪判罚此人。
因此斐潜发表什么对孔子的诋毁或是不满,又或是表示要超越孔子的各种后世言论,其实在汉代是不可取的,因为那样不仅仅是反对孔子一个人,等于是反对了整个天下经学世家潜藏在内的宗族崇拜的基础,所谓后世比较习惯的称之为儒“家”,就是这样的原因。
蔡琰皱起了两条秀气的眉头:“那……师弟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
“宛如熹平石经啊!”斐潜笑着说道,“再做一个平阳石经就是!只不过师姐可以在其中注明,某经见于某书,是某人所言……”
蔡琰眼中亮了一下,旋即摇了摇头说道:“这……师弟之意是要重修各家之学?再兴墨法?这样恐怕争议更多……”
斐潜微微笑着说道:“为何要用‘家’这一个字呢?天下皆为汉人,那么天下学问便是‘汉学’!”想要在原有的框架之内改良,需要修改和触动的地方太多了,那么就干脆放大了去做,只不过这一次,斐潜不想要再有“家”这个概念,而是一开始就放到全华夏的地位上。
就像是分蛋糕,一开始只有这么一小块,大家自然纷争不断,这个人多了那个人就少了,而现在将蛋糕做大了,就算是维持原本来的比例,也比原来的来得要更大!
“汉学?”蔡琰喃喃的重复道,“可……可我只是个女子……”
“女子又怎样?”斐潜认真的看着蔡琰,说道:“师姐,有人看你,只看见了你的相貌,当你容颜不在的时候便鄙夷而弃,又或是只想着借你的躯体产子传承血脉,若你生女又或是不孕不育便百般辱骂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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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而在我眼中,看见的是漫天的文华……”斐潜缓缓的说道,言语之中似乎有一种潜藏的魔力浇灌着,让蔡琰的脸上都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出来,“师姐你自幼便读经书,不说师傅府中书卷,就连辟雍、东观、兰台藏书,也多读通透!更何况师姐有过目不忘之能,全大汉至少近半书卷都存于师姐一身!有何人胆敢小觑师姐!让他放马过来!”
“噗嗤!”蔡琰终究忍不住,笑了出来,一时间真比桃花更娇艳三分。
斐潜说得大都是真话。
斐潜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