汝南和颍川所发生的事已在洛阳开始慢慢发酵,由于应家在汝南犯了事,应恂受到牵连被免官,这是自舍人杜锡、侍讲贾游之后,又一位太子的亲信被迫离开了。
同时司隶校尉部的人正在调查卫璪的死因,太子牵涉其中,御史台也有人弹劾度支郎孟逖作假账,以虚充实,虚报粮食储备,遂上奏要求彻查粮库。而孟逖正是太子门生,又来自汝南,加之洧仓漕粮缺失一案,朝臣中对太子颇有微词。
司马衷却避重就轻,只在早朝上当众斥责太子对属官管束不严,令他于东宫闭门思过,非召不得面圣。
太极殿西堂,司马衷正和陆机安静的对弈,黄门令董猛侍立在旁。
因钱子书一案陆机已有一段时间未进宫上朝了,今日陆机在殿前亲自挥墨,以证清白,原来陆机写字每遇到蕴字,都会减少一二笔,以避讳其生母张蕴之名,而那张字条上的蕴字却是笔画完整,显然非陆机亲笔所书,某人的栽赃阴谋也就不攻自破了。
“棋局已定,何须再费心机?”
司马衷心情一扫而空,将手中黑子随意的扔到棋盘上,陆机赶忙起身,面露惶恐。
陆机下棋太过于专注,早就忘记对面之人是当今陛下。
这时董猛在旁说道:“陛下心系天下黎明百姓,格局宏大,而陆着作只敢在这有限的方寸棋盘上,与陛下一较高下。”
司马衷端起茶杯,似笑非笑道:“这局还未结束,孤只是觉得乏了,你这老奴自以为有点小聪明,就能看得懂这残局吗?”
董猛立刻跪地,自扇了两耳光,说道:“都怪奴婢多嘴,让陛下扫兴了。”
司马衷摆了摆手,吩咐道:“你给东宫送些经书,让太子亲自抄经为豫州灾民祈福。”
侯芳领命离开后,司马衷沉声问道:“陆云可有找到那个人?”
陆机摇摇头回道:“还未找到,枣嵩一人担下了所有罪责,不止钟家矢口否认那个人的存在,就连豫州刺史、王中郎以及荀家和陈家也一致认为是有人冒充钟会的后人,不过是张昌之流,成不了什么气候,至于那个人仿佛从来没有在颍川出现过。”
“有人伏法,有人请辞,还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,跟这盘棋一样,索然无味。”